許願的天空

已經好久不曾去探望乾媽了

這幾天這麼寒冷,不知年近九十的乾媽近況如何？

心裏一直惦念著.....

想著,想著,倒不如去台北看看她

一進門,看見乾媽坐在輪椅上看電視,精神看起來還不錯

我走到她面前打招呼,她只是看著我,微笑.點點頭..

似乎不認識我,我再度問乾媽:認得我嗎?

她還是一樣表情,微笑.點頭.不說話...

去年來看她時,她前五分鐘認得我,後五分鐘又不認得了

就這樣反反覆覆...

身旁的弟妹告訴我,乾媽有時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識

只有跟她玩象棋,她才會想起某部分記憶

原來弟妹為了讓乾媽腦筋有所思考,教她象棋

不過那時,老人癡呆症還不是很嚴重

如果以現在老化程度來教,可能沒那麼容易了

想起乾媽以前談笑風生,精明能幹,我不甚噓欷...

人生的變化真是多端...

嬰兒時期的我,常哭鬧不已,很難養

照本省人的習俗,小孩難養,就要吃別人家的"水米"才能長大

當年父親和乾爹是拜把兄弟,我就這樣認了乾爹.乾媽

記得每年年初二,乾哥哥就會帶著伴手禮來接我

然後父親就騎著腳踏車載我去乾爹家吃晚餐

乾媽一定把雞腿夾到我碗裡

父親和乾爹則趁機暢飲一番

說真的,回家路上我可是忐忑不安,深怕父親不勝酒力摔跤呢

長大後,不用等乾哥哥來接,我常去探望乾爹.乾媽

結婚後,帶孩子去拜年,收到的紅包,常常是最厚的一疊

父親和乾爹先後往生

往事歷歷如繪,景物已全非...

看到乾媽不認得我,很感傷..

不過,這樣沒記憶,也許是一種幸福...